惊蛰见壁虎

○ 王智琦

惊蛰这天，天气晴暖，恍若初夏，并没有打雷，蛇虫百脚应该还没有醒过来，我却在阳台上惊见一只壁虎。

老房重新装修已近尾声，阳台上还堆放着乱七八糟的杂物，尘屑满地，我拿着簸箕和扫帚开始整理。冷不丁，从木条堆里爬出一只壁虎，深褐色，约有十多厘米长，瞪着两只硕大的眼睛，似乎在左顾右盼，随时准备逃遁，我急忙用扫帚趁势把它扫进簸箕里，再用扫帚轻轻地压住。

我想了起来，前些年，钟点工小刘在阳台花坛里随意丢了几颗爬山虎种子，没想到爬山虎枝繁叶茂，数年后窜上十楼窗棂，画出满墙的绿意和清凉，赢得邻居们的喜爱。我曾查阅过有关资料，爬山虎具有温控调节作用，对墙壁不会造成漏水等损害，但可能会招惹爬虫，其中就提到了壁虎。确实，有一次我在书房弯腰插电脑接线时，一只浑身透绿的小壁虎蹦跶了出来，转眼间又消逝不见，我没惊扰它。

壁虎是蜥蜴的一种，又称“守宫”，以捕食蚊子、苍蝇、飞蛾等为生，对人有益无害。现在有些市民把蜥蜴、壁虎等当作宠物豢养。惊蛰这天，我在阳台上清扫时，因没有心理准备，且这只壁虎比原来小壁虎要大许多倍，貌似蛇的模样，心里还真有点害怕，赶紧轻手轻脚地乘电梯下去，把壁虎滑到草地上。壁虎伏在枯叶上，一动不动，颜色与枯叶极为接近。等我转头再看，壁虎倏然消失，揉揉眼睛，还真的不见了。

我不知道这只壁虎是否是原来的那只小壁虎？按照昼伏夜出的习性，当我酣然入眠时，壁虎大概在辛勤捕捉害虫吧？从书房到阳台，毕竟有段距离，它是自己蹦跶到阳台，还是被杂物裹挟着到了阳台，我全然不知道，也早就忘记了它。在惊天动地、抽筋扒皮的装修过程中，壁虎又是如何一次次躲过铁锤电钻、纷沓脚步的威胁，顽强生存到现在，我还是茫然不知。壁虎这个小小生命，在惊蛰这天，居然与屋主重新见面，却已是缘尽而散之时。遗憾的是，慌乱中，我忘记留下一张它的照片，只好留存在记忆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