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字中的“情意思诗”

○ 沈静

10月25日，第十六届KS国际诗歌奖颁奖典礼在首尔“韩国文学之家”举行，作家赵丽宏获本届KS国际诗歌奖大奖，这也是此奖首次颁给中国人。其实只要细读他的作品，就会发现他的散文中也有诗意流淌。

在我看来，赵丽宏先生的散文绕不开以下几个关键字：“情”“意”“思”“诗”。首先，“情”是最重要的，无论文字还是为人，“重情重义”是底色。多次听闻他对文坛后辈的无私提携帮助。最优秀的人无论男女都是“雌雄共体”。在他心灵深处，或藏有一位崇高的女性灵魂，那是他的“文魂”“诗魂”，“这部分的他”是他成功打通文学和艺术大门的关键所在。

“意”，就是意境了。这与他的综合艺术修养大有关系。今年六月，我在静安区档案馆参观“赵丽宏的文学世界”主题展览时，注意到他那张在青年时代拉小提琴的照片，印象极其深刻。我在一个视频里偶然看到他说自己最想成为的本是音乐家，然后是画家，最后却歪打正着成了作家。很显然，他的散文里就有独特的“音乐性”。文字里透露出的节奏感、起伏性、想象力与他会乐器、懂音乐不无关系。尤其是来自短句的节奏感，很容易引起人的共鸣。音乐可以激发和打开想象力，想象力是文字的一把重要钥匙。

还有画面感。散文犹如一幅画，读者在他的文字里打通五官和通感，这其中当然不少就来自他喜欢并擅长绘画的“通感”。所以，展览中那些让我看得津津有味、“涂鸦四野”的诗歌手稿，是有趣有味的最好例证。赵丽宏先生还有一个重要的身份，即书画家。诗文书画音，说他继承了中国传统文人的衣钵，一点都不过分。

文艺是通的，还是“一通百通”。赵丽宏先生将本来弹奏的琴弦、绘画的笔刷、书法的毛笔，统统都交给了写作的笔，自是当四者齐发而一发不可收拾了。

然后是“思”，“思”和“情”相对应。我能感觉到，他是一位喜欢独处和思考的人，生性喜静。想来这也是他最终选择成为一位作家的重要因素和考虑。

最后一个是“诗”字。论及赵丽宏的散文，一个重要特征就是他文字的诗性。他的散文多以诗化的语言写就。散文中有诗意流淌，是他有别于其他散文家的重要特色，是其最显著的个人风格。

上述之外，我还有几点感触。

首先是文字的大气和胸怀。赵丽宏先生写的很多是平凡的小事小物，但他没有陷入到个人的自艾自怜和“有限的小我”中，哪怕在最艰难困顿的时刻，也展现出了以小见大的胸怀和理想，一种眼界和格局，一种善良和坚韧。这就和“文如其人”大有关系了。他的文字里就住着他本人，无论散文还是诗歌，尤其是散文，真诚、儒雅、敦厚、细腻、坚韧，毫发毕现。

其次是真诚。记得蔡澜刚出道时，就有人和他点出：你要去做一个作家，因为你写的都是真实的东西，只要你写“真实”，就一辈子都有东西写，用之不尽，取之不竭！我想这也是赵丽宏先生几十载创作生涯澎湃不息的重要原因。

还有一种源于内心的冲动和激情。很多人都羡慕他如此有创作激情，持续长虹，涉猎各个文学领域，不断挑战自我，佳作不断，常写常新。我个人却觉得，他几十载的笔耕不辍，于他或许就和吃饭睡觉般寻常，但也如呼吸般必须。他或本不是“为他人而写”，而是“为自己而写”，却意外收获读者“共鸣”。

他的文学道路大概率与他敦厚诚恳善良谦逊的性情，以及他对文学艺术纯粹真挚的“无欲无求”密不可分。人的德行要与之相配，这些为他带来了好运气、好机遇。